2014年6月19日 星期四

    

心得是我





科展比賽,一直是我所嚮往的。在飛綠學院中,向來會指派第一名的學生擔任隊長,負責想題目、規畫實驗步驟。原本一切都應該這麼順利的!潘鴦,他真是我人生中一大錯誤!是我最討厭的類型:目中無人、自是甚高、在老師面前裝成乖寶寶,老師一走就罵人、嘲諷人,偏偏她成績只比我差一些!老天真愛捉弄人,科展的一切我都想好了,老師卻要潘鴦跟我一起討論。功勞都被她搶去了,我只能在一旁忿忿的看著他。只不過比較會講話嘛!只不過比較會裝嘛!為甚麼他可以剝奪我的權利!我是洪楓。

黑暗中的微光

    螢火蟲,是我最喜歡的昆蟲,並不是因為他很稀少,而是因為緣分。不知為何,我跟螢火蟲很有緣:每回外出生態踏查,都常碰到螢火蟲的繁殖期,一閃一閃的,美不勝收。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次,是我在黑夜中看見一絲微光,躡手躡腳的走過去,像往常一樣撥開前方樹叢,「咦?毛毛的?」過了三至五秒,我才反應過來,不過也來不及了。那是一棵咬人狗幼苗,天啊!我被「咬」到快死了,最後是拜託同行的用小學的懲罰遊戲「撕膠帶」才將毛拔除,從此以後我離咬人狗遠遠的,保持安全距離。就是因為和螢火蟲這麼有緣、印象這麼深刻,我才會想在科展中研究他。研究櫛角螢的幼蟲食性,更是我一生的目標。大家都不知道櫛角螢的幼蟲吃甚麼,我要找出真相,不僅想出名,我也想復育那些螢火蟲。就是因為這些原因,我才更不能讓潘鴦參與。我曾經看著他,把四隻螢火蟲帶回家,原本只能帶一隻的!帶回家後,他還喂螢火蟲蠻牛,簡直不可理喻!
    老師大概也發現我對潘鴦的敵意了吧!於是我們將進行一場螢火蟲競賽,決定出誰能當隊長。這場比賽,我非贏不可。不僅僅是科展,這遠遠影響到我。在老師宣布比賽後,潘鴦把我叫到頂樓,想與我個別進行一場螢火蟲競賽,如果我輸了,他就要把我爸爸是伐木工的事散播到全校,在飛綠學院,這件事會讓我從此沒有立足之地,所以我絕不會輸!我對她說,他輸了,就自動放棄科展比賽。可是,我卻在一天,看了潘鴦的學習紀錄後,不知該不該這麼做了—「我在同學眼中,很討人厭對吧!可是,從小到大,媽媽都對我說:對於那些沒有本領的人,不需要加以裡會!即使我知這是錯的,還是很難表達出我的善意。洪楓更是把我當作眼中釘吧!明明很羨慕他的。這次有機會與她一起做實驗,我是很開心的呀!除此之外,我還想跟他比賽,可是,就是說不出口……」語言表達困難,標記在這篇私人日記的下方,原來她有語言表達的問題。如果他的話都是無意的,我還會這麼討厭他嗎?換作是我,如果一句話都無法好好說,我會怎麼辦……
   
一閃即逝的流星

比賽當天,我完全沒有準備,就去學校了。不過令我吃驚的是,就算沒有準備,老師舉辦的比賽還是以平手收場。不過重要的是私人比賽,我依約到頂樓赴會。潘鴦早就到了,不發一語的走到我面前,說:「那,開始吧!彼此互問問到對方不會為止,我先開始。第一題:有時候出外尋找螢火蟲,會發現發一節光的母蟲抓起來卻變雄蟲了!為甚麼?」這我有親身體驗過,也調查過原因了。「雌蟲在草叢裡時,會發出費洛蒙吸引雄蟲,雌蟲很挑,一定要體型大的才願意交配。於是瘦小的雄螢火蟲躲進有著雌蟲氣味的草叢裡,讓自己只亮一節燈,假裝自己是雌蟲,吸引其他雄螢火蟲,飛來的雄螢火蟲中會有較大隻的雄螢火蟲。真正的雌螢火蟲就會和那隻勇猛的雄螢火蟲亮燈,但是他不知道身邊的一節燈其實是雄蟲,在較近處的雄蟲距離雌蟲筆勇猛的近,雌螢火蟲一發光,馬上就能交配了!」潘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,說:你要問甚麼?我說:雌光螢為何叫雌光螢?潘鴦不屑的說:「因為生物學家原本以為牠只有雌蟲才發光,雖然後來發現雄蟲其實也會發光,但因為用習慣了,也就不改了。」後來我問了幾題,我們兩個都答得出來,似乎是有點無趣了啊!我們同時沉默。這時,潘鴦開口了「我想你知道了吧!我有語言表達的問題。我家一直實施英才教育,我後年就要去美國了。我問你:『你印象最深刻的一次踏查,是什麼?』」我回答被咬人狗咬的那一次。潘鴦說:「我只有過一次踏查,那是我第一次看見的昆蟲—螢火蟲,螢火蟲充滿整個山谷,,還有一個跟我同齡的女孩,他很喜歡螢火蟲,那是我第一次感到快樂。在三個月後卻全部被破壞了,女孩的父親是伐木工人,被抓後就不知搬去哪裡。洪楓,我一直把你當成他。這場比賽,算我輸了吧!我不想讓我們的關係破裂到想殺了對方……」我笑了,「這種事,早說嘛!科展,我們一起吧!」

不朽的陽光


潘鴦去美國了,我們還是有保持聯絡—這是十年前的事了,我們現在是螢火蟲學家,發現不少新的螢火蟲,有時連我自己都不記得哪種事我發現的!不過我始終記得一件事—兩名國中學生發現櫛角螢幼蟲食性!是的,在那年科展,我們成功發現櫛角螢幼蟲的食性,這是我們一起研究的成果,不管誰是隊長,都一樣。櫛角螢幼蟲食性是不會變的,就如我們的友情,像陽光一樣,就算有一天消失了,還是永遠留在我們心中。一起,就讓我和她,創造更多不朽的奇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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